聂华苓：跨越国度，传递爱与希望的世界文学母亲

聂华苓，美籍华裔女作家、翻译家，于2024年10月21日在其美国爱荷华州家中离世，享年99岁。聂华苓被誉为“世界文学组织之母”，是我国20世纪文学领域的重要推动者之一。她的一生都在追求文学，其生活经历反映了不同时代的变迁与交错。

聂华苓，原籍湖北应山，1925年1月11日出生于武汉。虽然年幼时家境优渥，但父亲在她11岁时便去世，使她与母亲陷入了经济拮据和家庭纷争之中。抗日战争爆发后，聂华苓跟随母亲返回宜昌三斗坪的外婆家。尽管在上半个世纪的上百次战争中度过了艰难岁月，但她仍从时代变革中汲取了养分。她的母亲具有文化修养、主见和果断，即使在战争时期，也坚决支持聂华苓继续学习。

1948年，聂华苓从国立中央大学外文系毕业，并以笔名远方发表了她的处女作《变形虫》。1949年，她随家人移居台湾，1964年又开始了在美国的旅居生活。她的代表作品包括短篇小说《翡翠猫》、《一朵小白花》、《台湾轶事》，以及长篇小说《失去的金铃子》、《千山外、水长流》、《桑青与桃红》等。此外，她还编写了散文集《梦谷集》、《三十年后》，以及翻译集《百花文集》等。

在文学创作之外，聂华苓还致力于搭建一座文学交流的国际桥梁。她在爱荷华大学任教期间，与丈夫保罗·恩格尔共同创立了影响深远的“国际写作计划”。自1967年启动以来，该计划已吸引了来自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400多位作家前来参与创作和交流。1978年，聂华苓夫妇访问我国大陆，并在1979年开始邀请我国作家参与“国际写作计划”。从早期的萧乾、艾青等人，到上世纪80年代的王安忆、张贤亮、冯骥才等，再到本世纪的孟京辉、余华、陈丹燕、莫言等人，聂华苓都与华语文坛保持了紧密的联系，因此得到了“世界文学组织之母”、“永远的文坛母亲”等美誉。

作为中国的，同时也是世界的，聂华苓在近百年的人生历程中见证了中国社会的沧桑巨变。与同时代的中国作家及普通人一样，她的命运也与历史变迁密不可分。她在时代波涛中起伏，面对战乱中的流离失所，与故乡渐行渐远。然而，她从未因艰难困苦而沉沦，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，全身心投入到文学事业，一生未放弃理想。

聂华苓的文学作品以思乡题材最为出色。《失去的金铃子》中，她描绘了年少时的“绝望的寂寞”，探索着人生的真谛；《桑青与桃红》中，桑青沿着瞿塘峡的激流，迈向未知的未来；《千山外，水长流》则讲述了重庆这座山城的种种故事。她笔下的回忆与风物，以及曾经的迷茫青春、战乱中的挣扎求生，都充满了时代烙印，难以割舍的情怀。

聂华苓的一生，跨越了地域和文化，超越了政治和历史。她通过与世界各国作家的交流，逐渐认识到个体命运与大时代的关联，中国人命运与二十世纪的关联。因此，她与丈夫恩格尔携手打造了“国际写作计划”，将文学置于国家、政治和种族之上，支持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一批批作家。

聂华苓，像她在作品中写道的那样，“我的母语就是我的根，是我可以抓得住的根。”她是中国的，也是世界的。在大时代的跌宕起伏中，她为自己心中的梦想奋斗了一生，这种充实的生活难道不是一种无上的幸运吗？